缘由（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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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坛口还残留着一颗翠绿玉珠，微风刮过便沿着坛壁慢慢滚落下来。

“柳道友真是为难我了，你这第一问题我就只能回答一部分，毕竟如我刚刚所说我也只是这局中的一颗棋子罢了。”莫天苦笑道。棋子不问局，也问不了局。

“莫道友尽管讲你能讲的，我自会判断。”柳长青平静道。

“那好吧，说起这颗星球的局，其实可大可小，大到涉及圣人，小到连我一个小小的元神境都可以参加。”莫天说到这儿，拿起酒坛往泥碗里倒了半碗酒，递给柳长青后，自己又添了半碗，还是单手持碗，送到嘴边，小酌一口，继续道：“还是先从千年前说起吧。”

“千年之前？！”

“对，千年之前，其实一场跨度千年的棋局对圣人们来说也不算什么，最重要的还是应局之人。”莫天说到这儿大有深意地看了柳长青一眼。

“莫道友的意思是，我便是那应局之人。”柳长青依旧平静地说道。

“其实柳道友也可以算是布局之人，至少千年之前是，哈哈，还请柳道友取下你背后的木盒拿出那把剑鞘，我虽不认识千年之前的柳道友，但我认识这把剑鞘，顶顶有名的苍天剑剑鞘。”莫天一只手放在石桌上，一只手搁在膝盖，点头示意柳长青。

柳长青迟疑片刻，还是决定拿出剑鞘，他莫天想来也不会贪恋那和剑鞘放在一起的《踏天九歌》。

木盒打开，映眼一把翠绿剑鞘和一本古朴灰色无字天书。

莫天看也不看那本《踏天九歌》，拿起三尺翠绿苍天剑剑鞘，眼中异彩连连，有几分激动说道：“那天匆匆看过一眼，果然没有看错，正是被那位杀神握过的仙剑剑鞘。”

柳长青看着莫天激动的样子默不作声，静静的等着他解释。

“柳道友还请见谅，我本也是爱剑之人，看见这传说之物难免有些失态。”

“我理解莫道友的心情，现在能告诉我千年之前发生了什么吗？”柳长青微微一笑道，他柳某人气量不会小到因为莫天几分无理就变脸的地步。

“说起千年前，那时我虽还没出生，但那场足以影响未来万年格局震惊荒宇的大战却是每个元神境及以上的修士耳熟能详的。”莫天将剑鞘放回木盒，扣上盖子，而后缓缓吐道：“而柳道友你便是那场大战的主角。”

“我难不成是轮回之人！”柳长青听至此震惊了，轮回一词在《踏天九歌》开篇便被提及：

死去生来生复死。轮回变化，变化何时已。不到无心休歇地。

胜过道歌。

“对，柳道友就是轮回之人，确切的说，你便是那位杀神的后人，这也是柳道友为何能继承苍天剑剑鞘的原因。”莫天将木盒推到柳长青面前，面色平静。

“还请莫道友详言。”柳长青心神激荡，站起身来，一躬身，拱手道。

“柳道友快快请起，我还等着柳道友帮我拿掉白子，恢复仙路朗朗呢。”莫天忙不迭扶起柳长青，看着高他半个头的青年，道：“柳道友若是千年之后还能与我道友相称，世间当好呀！”

“莫道友还是别卖关子了。”柳长青无奈苦笑道。

“好好，我说便是了。柳道友心乱了。”

“莫道友见笑了，不过事关重大，请莫道友见谅。”

“轮回是荒宇的禁忌，只有在仙路迈出那一步的至尊才能触碰，柳道友千年前之身就是那位杀神至尊的后人，贵为人族第七圣，最耀眼的天才，五千年便打进圣域，挑战同时代天地大族修者无一败绩。道号魏神！！！”莫天直视柳长青双眼，目光热切。

“我……那那位杀神现在如何了？”柳长青已震惊得无以复加，但从现在看来都没见那位杀神的身影，不经脱口而出。

“那位存在已在百年前化道了，天地齐泣。”莫天神色暗淡，人族出神少之又少，冠以杀字却从未枉杀一人，一生仗剑，嫉恶如仇。其后人魏神得其脾气，千年前人族一大家族受异兽残杀，于是只身一人杀入异兽老巢，凭手中三尺青锋，斩得圣域天兽八头，哪怕半边身子被打烂，依旧畅快大叫：“快哉快哉，我日你姥姥的始祖麒麟，老子来世一定干掉你，扬我人族威风。”说完外显道田，祭起那颗遮天蔽日的金色神柳，伴随着一声响彻荒宇的巨响，方圆亿万里星辰破灭，麒麟异兽十不存一，至今龟缩一角，人族太平千年。

“化道了……”柳长青脸色苍白几分，风停了，竹景天安静下来，阳光斑驳，一丝晶莹闪现七彩之色。

“柳道友不必如此，成神者化身天地，藏于万灵，也算实现唯一了。”莫天看着这位前世倍受人族尊重的魏神，莫名觉得生而为人，真好！

“多谢莫兄告知我这些。这么说我轮回前便是那位魏神了？”柳长青不经意间擦去那一滴晶莹，将“道友”也自然而然换成了“兄”。

“正是，虽说我没见过那位人族第七圣，但柳兄能手握苍天剑剑鞘，便没有错了。”

“那这局是怎么回事？”柳长青微微平复心绪，再次恢复平静。

“知道这局的人不多，我算是其中一个吧，莫家毕竟也是出过圣人的，和魏家关系还算融洽。我虽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想来圣人们自有用意，我被派来做柳兄的领路人，不过尽量不会干扰柳兄在人间的路，这是大道规矩，违背不得。”莫天见柳长青如此快恢复常态，暗赞一声，继续道：“不过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杀神一脉救过许多人也得罪了许多人，如今杀神化道，柳兄降世，自然没那么多人愿意看见你重新崛起再振杀神一脉，人族几圣便和异族的几大圣定下协议……”

“就是这棋局？”

“对，就是这棋局，给柳兄三百年的真空期，期限一到，人族不再给予庇护，到时候就只能靠柳兄你自己了。”莫天说到此处不经露出几分哀伤，杀神一脉做过的事情虽然大快人心，但仇敌太多，这已经是人族与杀神亲近之人能争取来给予柳长青最大的利益了。尽管如此，依旧让异兽族的一些王八蛋插进来元神境的修士，欲除柳长青而后快，但有他这位人族第一元神境莫天在，哪还轮得到他们撒野，这不，自从柳长青诞生以来二十七年，相安无事。

“我懂了，多谢莫兄解答。”想来那位没见过面的杀神为自己筹划了千年，没来由几分悲伤。

所谓道心，嗜杀也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