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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战端起 第六章:腊祭兵演(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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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后,鹰旗率长已经让众战车降低了速度,并合拢为车阵。

前方的惊变发生后,零星的木制弩矢从他耳边飞过,将他吓了一跳,暗道幸好让后续的车辆降低了速度,否则也会中了对面诡计。

但即便是弩箭,也不应该有如此密集和迅速啊,这简直像是移动的弩机了。

“止!调头!”打了这么多年仗,五百主还从没见过能瞬息之间把十辆戎车击垮的武器,他心生胆怯之意,觉得不能再贸然冲锋。

连忙挥舞小旗让后面的战车不要再前进了,而是彻底停下。

但,他立刻就为自己这个命令深深后悔,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战车的精髓乃是利用庞大的体积冲击,并对徒卒造成可怕的威慑,而不是停下来等待!

一旦没了速度,他们便不再是令人望而生畏的轰鸣巨兽,而是一块庞大的活靶子!

想要让体积庞大的马车转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御戎拼命抖着辔绳,车右车左跳下来拉着马匹调头,场面顿时乱作一团,而对面的狮旗率曲阵列,也突然开始动了。

密集的鼓点响起,沙沙的脚步响起,土地都开始细微的颤抖,狮旗甲士朝两侧避让,而弩兵们开始平举着弩机,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行。

战车上,转向不及的狮旗率长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越来越近,他们手里的驽竟然不用重新上弦,而是处于满弦状态。

一旦进入射程,便平举着一轮激射,停步低头上弦,刚好后面两排从空隙里顶上,又来一轮。

弩兵们就这样轮番前进、射击,一时间只听得到绷绷的弦响与箭矢脱壳声不绝于耳。

在几息之后,未能及时脱身的范氏戎车都被插满了密密麻麻的木箭,车上车下都是中箭准备下场的兵卒。

车士们被弩箭报废大半,没射中的也被随后赶到的狮旗甲兵用木剑砍倒在地。

来时浩浩荡荡几十辆戎车,旌旗昂扬飞舞,在片刻之后,便只剩十多辆落荒而逃,旗帜统统无力地倒伏下来。

高台大夫们看着这一切不禁感叹:“战机瞬息万变啊”

有兵家学者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狮旗率长肯定会继续进攻,一举击溃鹰旗率曲。”

果真应了兵家学者的话,鹰旗车士们的噩梦还未完结,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他们溃逃的正前方,是原本紧随其后的鹰旗步卒,这些步卒已经被自家战车的惨败吓傻了,远远停在七八十步外举着木刀不知所措。

“噗呲”

胸口中了一箭的鹰旗五百主强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木制的箭矢竟然能射进自己的甲胄,扶着车栏观察前方情形。

这仗是彻底败了,但总不能为了逃命,冲击自家人吧?

可惜他已经中箭,视为死亡(下场),不能再继续指挥战斗了。

鹰旗另一位五百主朝左右挥旗,让战车分为两队,绕过密密麻麻的鹰旗步卒,朝两侧驶去。

然而,狮旗率曲现在已经在狮旗率长的指挥下,全阵向前移动。左侧的所有的战车列队冲击,左侧的几十弓骑兵也纵马奔驰,他们的目标,正是从弩机下脱逃的十多辆鹰旗战车!

于是,片刻之后,终于绕开了自家步卒的鹰旗战车,又各自被包抄过来的敌人撞了个面。

“率长料事如神,早就决断这些车兵会往这边走!”于是,他们这边追击上了从侧面逃离的鹰旗戎车,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另一边,狮旗五百主率领着轻骑士们凭借自身的速度优势,从不近距离与战车缠斗,而是分成众多小队,各盯上了一辆鹰旗戎车。

高台上有人低声说道:“鹰旗战败已成定局,现在只剩下收拾残兵了。”

这些骑兵他们像是捕猎绵阳的群狼般,每次都在二十步左右开骑弓射击车上三人,因为轻骑士攻击的位置各不相同,所以转向不灵的战车防不胜防。

没一会功夫,轻骑士们只付出了不到十人的伤亡的代价,就获得了完胜。

鹰旗车士死伤殆尽,纷纷跳车下场,朝边缘走去,统统成了无人驾驭的空车,未死的战马受惊之下,拉着它们在校场上嘶鸣乱跑。

鹰旗率长的鼓声早就停了,他只带着十余人留守在鹰旗大后方,这会眼睁睁地看着战局瞬间扭转。

自家引以为豪的几十辆高大戎车全军覆没,而失去了战车屏障和配合的步卒们也丧了胆,面对步步逼近的敌军,竟没有组织起阵列对抗。

对面那弩箭,连无敌的戎车都能击败,自己这些步卒又如何能挡?

带着这种心思,前排的步卒开始丢弃木制戈矛,朝身后逃窜。

一时间阵型大乱。跟在后方的百余鹰旗弓手只来得及开弓抛射了一轮,就被逃卒冲散,裹挟着往后撤退了。

兵败如山倒。哪怕鹰旗军法吏用鞭子抽他们,敦促他们回去,也无法阻止溃败。

狮旗率长抽出了腰间的木制短剑,直指前方。

“胜利就在眼前,诸位将士,随我冲锋,剿灭鹰旗率曲,去高台见王上领赏!”

众士卒大声齐喊:“见王上,领赏!”

已经射上瘾了的弩兵绕过了报废在原地的战车横队,继续前行。

依然在做重复的射击、停止、换列、上弦、换列、再射击。不过已经彻底没了队形,走得前后不一,左右不称,各自为战了。

但,他们的对手却比他们更惊慌散乱

弩兵仿佛收麦子的农夫,甚至比那更轻松,只需要抬起手臂,轻轻扳动悬刀,再走走停停,对面挤得密密麻麻的鹰旗士卒就会下场一大半的人。

侧边两翼的战斗也已经结束,元气未损的狮旗战车和轻骑士重新合拢,他们冲击散乱的溃兵那是毫无压力。

追了百余步后,弩兵们终于射光了箭壶里的箭矢。

早已渴望上场的狮旗步卒:戈矛手们和刀剑手便替代了他们的位置。

他们结成了两个横阵,以右五百主步卒为前锋,配合两翼的车、骑,继续追击范卒。

一刻前,主动进攻的鹰旗之卒前进了几百余步,此刻却又被赶了回来,路上到处都是刚刚下场的鹰旗士卒。

至此。只剩下百名步卒闷着头朝鹰旗大后方跑,已经被完全合拢的狮旗士卒撵到了校场边缘上。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下,这百余步卒回过头看着不断追杀的敌人,眼中是凄惨和求饶,再看看同样被压迫到边缘的鹰旗率长车驾,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希望他能有什么主意。

“率长,吾等应该如何是好!”

鹰旗率长已经被亲卫们簇拥在中间,看着自家军阵被碾碎,这会也在浑身颤抖,他已经被狮旗率曲的弩箭,打没了战意。

一名百将问道:“不如咱们降了吧”

另一名百将驳斥道:“当着这么多大臣和王上面前,你叫我们投降?”

这一句话点醒了本来要投降的鹰旗率长,对,不能投降!不能叫人家把鹰旗率曲看扁了。

其他将领正犹豫间,顶在前排的步卒们又发出了一阵阵哭号声,原来是从后方补充了箭矢的弩兵再次压了上来。

依然是五排横列,轮流上弦发弩,步步紧逼步卒,那些木制短剑和戈矛,也从两侧刺了过来。

已经有不少鹰旗步卒承受不住对兵刃的恐惧,跪地投降,投降后,便可起身自行走到边缘处,那里有已经“下场”的袍泽,有庖厨熬制着鲜美的肉汤,有医者精湛的医术……

鹰旗率长悲凉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古一来,宏渊只有战死的将领,没有投降的将领: “亲卫,取我佩剑来”

亲卫递过佩剑,也是一把木制的,上面还有花纹纹路,细心打磨而成。

鹰旗率长象征性的放到脖颈出,划了一下,脖子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血口。

鹰旗率长扔下佩剑,垂头向医官走去……

“率长自刎了!”

本来还有些鹰旗士卒仍在顽强抵抗,但后方不断有人喊着,最后他们也放下了手中武器,纷纷投降。

兵演结束!

高台上,众人纷纷鼓掌: “彩!”

张啸杀喊道:“董超?”

“末将在”

“把这两位兵演的率长喊过来见我”

“唯”

不一会,两位率长走上高台,齐声:“鹰旗、狮旗率长,拜见王上。”

张啸杀点点头,赞叹不已:“你们打的都不错啊,鹰旗戎车之势,如猛虎下山,不可阻挡,狮旗弓弩相连,如环环城墙,坚不可摧。”

两位率长说道:“谢王上”

“但你们知道有哪些不足的地方吗,鹰旗率曲,首先输在了侦查方面,倘若想狮旗一样,多派些斥候,摸清对方的兵器和人马,也不至于如此。”

鹰旗率长点点头:“王上教诲,铭记心中。”

“狮旗也有错误,把驽手放在最前面,你也要顾及弩手的心里不是,谁面对滔滔如江水的战车不害怕呢?”

“是”

张啸杀似乎很满意这次兵演:“董超,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董超正在与一名军法吏对话,扭头过来说道:“鹰旗率曲,共一千人,下场七百五十三人,受伤二百余人,几十人摔断了腿,五人重伤。

狮旗率曲,共一千人,下场四百七十九人,受伤一百三十余人,三人重伤,其中一人被戎车压倒。”

幸好没有人因为这次兵演而死,这样的情报,张啸杀还是比较满意的。

“好,所有将士,赏钱、帛、布匹若干,医者留下救治伤兵,其余人可以回去,各司其职了。”

众官纷纷站起身:“王上明断”

街巷外,老者趴在茅屋门前向校场看去,已经听不到喊杀声,从里面走出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五成群,穿着官服,似乎是结束了。

或是那些当官的解决了,或许那只是一场冲突而已,老者自我安慰。

同时松了一口气,不起祸事,就是黔首们一辈子最大的愿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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