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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陛下,我回来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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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孤月欺上瞒下,阴知不可而为之,欲置凤帝于死地,于公于私,都是铸成了大错。

慕容熄是无间城的城主,他自然知道无间城的人骨头都硬,打杀的手段没什么用,但让人难受何止这一种法子。

所以他动用厉刑,惩罚了墨无常,就在白孤月面前。

“住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别动他……”

素有“白无常”之称的青年男子看着眼前不远处嘴角溢血咬牙受刑的男人,额上青筋爆起却被人压制着挣脱不得。

白孤月红着眼睛咬牙低吼道:“住手……都他大爷的给我住手!”

“急什么,你安静一点儿,他很快就挨过去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刑房里,慕容熄背对光亮坐在一把宽椅上,一身黑衣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半隐在阴影里的脸让人看不清他面上表情。

“一人做事一人当……伤了那人,若是朝廷追究,你当得起吗?”慕容熄微垂首把玩着手上扳指,抬眸凉声问道。

“城主,就算是我有过,可木头没有错。”白孤月死死盯着吐出一口血的墨无常,狠声问道:“您疯了么,为了那个昏君,值得吗?值得您这样对自己生死相随的兄弟!”

“值不值得,还用不着你来替我做决定!”慕容熄猛然抬手一拍,指间碧玉扳指与座椅扶手咚然相撞,顿时玉碎化为齑粉。

“你以为她是昏君,便该杀,杀了之后呢?你来做皇帝?你来稳江山?你来定朝局?”慕容熄怒不可遏的连声喝问,直将白孤月问得当场懵在原地。

“我……”昏君不杀,难道留着过节?

慕容熄发泄了一通,也稍稍平静下来,撑手扶额说道:“你以为她是什么花瓶摆设,但如果她都是花瓶,那你就是空中一粒尘……你又怎么会知道,她那个位置有多不容易。”

白孤月忿忿别过头去,“城主就是被那昏君迷了眼,才会如此不辨亲疏!”

“昏君,昏君……张口闭口就是昏君,不在其位不谋其职,你既不了解里面过深的东西,也不能热血上头就冲动行事,至少要过一遍脑子。”

“孤月受教。那城主,现在,能放开黑木头了吗?”

“有始有终,罚完再说。”

白孤月虽未受刑,但看墨无常代他受过已是折磨,接着又被责令关一月的禁闭,至此,慕容熄也算是能对宫里拿出个交代。

他在查寻雇凶杀人的幕后黑手时,顺手还让人查了下陆蕴为何失约。

女君既是去赴陆蕴的约,依着陆蕴对女君的心思,会失约实在是个可疑至极的点。

还真别说,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就顺藤摸出了一个大瓜。

罢官黜位,诛九族的那种。

***

凤榻之上,层叠纱帐之下,眉眼如画的女君靠在容貌俊美的王君怀里,远远看去,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陆蕴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只觉得心都化成了一滩春水。她睡着时这样安心靠在他身上,好像毫无保留地依赖着他一般……若是像这样真切拥有过,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贪心?

他可以陪她一起死,但只要活着,该争的他不会让。

因为病入膏肓伤重难治的凤帝不能见风,故此储君册立大典的锦色是以帷帽遮面的形象示人,由王君陆蕴陪侍参礼。

另有昌平王萧敬河与两位元老重臣——文臣陆老太傅、武将齐老将军坐镇,故百官皆表面安静如鸡,未有异议。

何况最该有异议的澜王萧统,裕王萧硕都稳稳当当站在那里,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就更没理由有什么异议了。

金銮殿外,大典之上,身量瘦高的九岁少年一身太子衮服,黑色华服大气庄严,长袖与衣摆皆以金线织缀,尽显奢华。

萧泞自数千层的台阶下拾级而上,一步一步走过分列两旁的文武百官,走到万人之上。

伴随着一声“南昌宣淳皇帝,册封国储大典启始”,册封大典便正式开始了。

掌印大监开始宣读诏书,梁王殿下萧泞跪地受封,聆听圣旨。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以绵宗社。朕嗣宁鸿业,仰惟祖宗昭垂,付托至重。

梁王萧泞,天资粹美,生知仁孝,聪慧有德,堪承重任。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

于延庆二年八月三日,授萧泞以册宝,立为皇太弟。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按照正常顺序下来,诏书宣读完毕后,就该轮到储君跪谢皇恩,接受太子印玺和皇太子册封文书。

只是今日注定不平凡。

诏书刚刚宣读完,只闻几百丈之外的宫门处竟传来阵阵厮杀声,金銮大殿外顿时炸开一片骚乱。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这是何人作乱啊……”

百官纷纷混作一团互相询问,真真假假好不热闹。

“阿姐?”萧泞站在原地,茫然地看向御座上帷帽遮面的凤帝。只见她微一抬手,侍立在侧的陈安便喊道:“大典将成,诸位肃静。”

于是就在兵戈激烈相撞声,无数呐喊厮杀声中,印玺和文书仍然如常交到了储君手上。

“臣弟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萧泞手捧印玺与文书高举过头顶,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慌,伏地叩拜稳声谢恩。

“到朕身边来。”此时帷帽之中,终于传出一道清淡却有力的声音。

而在内宫宫门被破开的一瞬间,昌平王立刻扬声高喝道:“护驾!保护陛下!”

亲卫军像是早有准备一样,顿时一拥而上,将凤帝与储君护得严严实实。

张和光站在百官之中,原本淡定的面色慢慢浮现上几分犹疑。

萧瑾朝反应何以如此淡定?难道是……病重得连动都不能动了?

他隔着人群,遥遥望了一眼澜王,后者微不可察朝他点了下头,他于是又重新放下心来。

大典开始时他就让人假扮凤帝近卫,传了消息给昌平王的两个儿子萧元景和萧元朗,说册封大典有刺客混入,想请他们两兄弟前来护驾。

他二人负责京营防卫,手下有神机营的步兵。两兄弟也是真的没头脑,竟真的带着守卫闯进皇宫来。

不过,甚合他意。

高高的阶下,金戈碰撞声越逼越近,四周宫墙上不知何时悄然冒出一圈弓箭手。

张和光扫了眼宫墙上那些弓箭手的打扮,更加心定了几分。做戏做全套,他开口高声呼喝道:“救驾!赶快救驾!”

锦色隔着一层帷帽看他不遗余力地做戏,若不是早知内情,怕也要被他蒙骗了去。

忽然,她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视线里,万人乱战,枪林箭雨中,一袭黑衣的男子如入无人之境,桃花眸熠熠生光,直直对上她。

她看见他的口型:陛下,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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