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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棺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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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寮建在叠翠的竹林子里,穿过一条阴影交叠的林间小道,就是入殓的场子。

棺椁就摆在土石铺就的露天道场上,墙角昏暗的电灯,照射在棺材盖上,灯的周围布了些蜘蛛丝,一只体型硕大的黑寡妇就落在丝帐中央,风一吹,不仅那根吊在竹竿上的白炽灯泡会晃动,蛛丝上肥大的黑蜘蛛也会随着一起晃动,灯光将它的黑影映射在棺材上,使得影子比本体大了几十倍。

王舸早听说赊族人是一群不太好客的民族,从他的第一只脚踏进这个场地开始,就深有体会了。

在场的上十名赊族人,无一例外地,都头顶戴着牛角帽,穿着当地的土风族服;主持入殓的巫师站在昏暗的光线里,面向棺椁,一边念着王舸听不懂的赊族超度经,一边扬起手里的鬃毛拂尘,当王舸走进道场的时候,在场所有赊族人,包括那名巫师,都先后把头扭向擅入的王舸,以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

但群众并没有太把王舸当一回事,法师忽然将手里的拂尘朝棺材一扬,嘴里的咒语语速也加快了不少,现场众人的反应也一分一秒地激烈起来。

“向导,那个巫师在说些什么呢。”

王舸扭头,颜文博和向导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赶了上来,站在了他的身后。

向导回复颜文博提的问题说:“嗨,都是些怪力乱神的话,不用知道。但看样子,差不多快到开棺的时候了。”

王舸好奇,撞了撞颜文博的肩膀问道:“哎,你说待会儿开棺,这里面的尸体会是什么样的?”

向导说道:“干尸一具。棺材下面铺了一层干燥剂,十年时间里,棺材又是密封的接触不到空气,开棺的时候,就跟一根十几斤重的干柴没什么区别。”

拥挤的道场上,有四名白发老人站在了棺椁的四角,他们都是死者的儿女,只要主持敛葬仪式的巫师见时辰已到,就会下达命令开棺。

开棺仪式俨然已经到了最关键、最高潮的阶段,在场的众多赊族群众,有的不禁把目光紧盯在即将打开的棺盖上;有的则一脸回避地用手遮住双眼。

三人站在道场的边缘,和棺材之间又隔了好几重人群,王舸建议道:“向导,咱们要不再近一点?”

向导打住王舸说道:“这种场合我们赊族人避讳都来不及,你这年轻人倒挺有意思,恨不得钻进棺材里去。”

王舸说:“这不是没见过真正的干尸呢吗。”

颜文博说:“刑捕司停尸间这么多尸体,你没看够吗。”

巫师跳起了当地祭祀死者的舞蹈,在赊族人独特的口音中,道场中央的棺盖被死者的四个儿女撬开。

王舸踮起脚尖试图远远地看清棺材里的状况,可饶是他一米八五的身高,也还是被眼前众多的人挡得严严实实。

这时,人群中有人高呼,夹带着浓重的闽南语,却又是当地的赊族语言,王舸听不太明白,转身求助向导,却发现向导也是一脸困惑,双眼望着愈加躁动的人群。

王舸问:“向导,他们说的什么?”

向导有些不太确定,说:“好像棺材里出了些状况。”

王舸追问:“出了什么状况?”

现场的情况越来越混乱,人群议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向导听得不是特别真切,她只能从群众谈得最多的“嘎嘎尔”、“桑古隆”里领悟到只言片语。

“嘎嘎尔”翻译成汉语,是棺材板。

“桑古隆”翻译成汉语,是显灵。

向导迟疑了片刻,不太确定地说道:“似乎是……出了件邪祟事。”

颜文博注意到,刚刚抬起棺盖的四个老者,个个脸色都不太好,其中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面露恐慌,另个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嚎啕大哭,还有一个老头,看着稍微比前两个年轻一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地望着掀开的棺材盖,像是见了鬼一样。

颜文博说:“我们过去看看。”

显然颜文博的话正中王舸下怀。

三人站在人群的最外围,看着被掀开的棺材盖、棺材里横躺着的枯尸,以及四名神色各异的老人。

棺材里躺着的是一具早已发黑的枯尸,枯瘦的头颅仍旧能看清其生前的面部轮廓;银白色的头发在漫长的岁月里依旧没有被腐化分解;骨节分明的腿部有好几个被老鼠咬过的缺口;被啃穿的肚子里,还粘带着大几十颗老鼠屎;潮湿的背部由于地潮的缘故已经衍生出一片青黑色的霉菌群落。

褪了漆的黑色棺盖此时就树立在墙角,白色板面的那一块,袒露在众人的面前,颜文博发现,棺盖上有一行用鲜血写下的字,扭曲而狰狞。当初这一行字写成的时候,一定是鲜红醒目的,现在十年过去,那一行字已经发黑,但在棺盖内部白色的背景下,这一行字仍旧能被人所辨识。

颜文博看不懂赊族文字,就指引向导看向棺材盖。

向导看完上面的内容,面色忽然一片苍白,惊慌地说道:“闹鬼了闹鬼了……老太太这两天恐怕是要回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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