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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放假回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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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穿过暗夜,迎来黎明。

钟山在梦里又回到了儿时,一个人从家里偷偷跑出来坐车去安台县柳树屯村寻找自己的生身父母。眼前一片青纱帐,他忽然意识到迷路了,想大声喊“妈妈”,却胸口憋闷得难爱,怎么也喊不出声来,一急,从睡梦中醒来,泰安火车站到了。

火车“咣当”停下来的那一刻,王丹宇感觉瞬间大脑缺氧,一阵眩晕,脸上冒出冷汗,胃里前一天晚上喝下的白开水开始向喉咙口直涌。她迅速拨开车厢里拥挤的乘客,冲向洗手池。

那天傍晚,钟山从一舍203室离开后,王丹宇心绪久难平复。与自己心心念念的学弟一同踏上这次归乡之旅,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啊!可是,钟山的种种表现已经很明确地告诉她,他根本不可能爱上她。想到这里,她又陷入极度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在宿舍楼下见到方静,她更加觉得自己一厢情愿的爱恋是那样滑稽可笑。所以,从踏上火车那一刻起,她的心情都很沉重。

因为前一天晚上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整天,王丹宇都处于晕车的状态,这是她过去一年独自乘火车往返时从来没有过的情况。钟山不住地问王丹宇感觉好些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她脸色惨白,只是摇头。

面对病恹恹的王丹宇,钟山无计可施。从小到大,他都是被关怀被照顾的角色,从来也没有机会也自然没有学会关怀照顾别人。直到又一个夜晚来临,他依旧是一次又一次地问“吃点什么吗”“喝点儿水吧”,她也依旧只是摇头不语。结果是两个人都很难过和无奈。

旁边刚上车的大姐说:“我坐车就常常晕车,风湿膏贴肚脐眼儿很管用的。”并热情地把自己带的风湿膏分给王丹宇一帖。

王丹宇去厕所里贴了,果然有些效果。一通折腾后,也委实有些困乏了,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人便进入一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周围人的说话声音还能听到,但说话内容全然进入不了自己的思维。

到了后半夜,车厢里的人都纷纷睡去后,王丹宇又清醒过来,侧目望着熟睡的钟山一张棱角分明、年轻俊朗的脸,内心五味杂陈。

火车是在第三天清晨到达青山市的,青山市的下一站是白山市。与丹宇道别后,钟山提着行李走下火车,走向站台。

在站台迎接钟山的,是身穿大红呢子长大衣,足蹬黑色长统皮靴的林美惠。王丹宇隔着火车玻璃窗,只能看到这个摩登女郎嘴里吐出的一长串白色雾气,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走近了,美惠迎上前去,也不接行李,而是用两臂环住钟山的脖子,将自己的脸与他的脸紧紧贴在一起。目睹此情此景,王丹宇此时真的是满天都是眼泪在飞了。

因为林美惠自告奋勇去火车站接钟山,钟树林两口子一大早就去了菜市场,鸡鸭鱼肉样样买得齐全。待钟山美惠两个敲开家门时,一桌子丰盛的早餐已经摆好了。

仅仅不到五个月的分离,母亲眼里的儿子又长高了、长壮了,眉宇间透着成熟,好像不是自己的儿子了,转眼变成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母亲忙接过钟山和美惠手里的行李,嘱咐儿子先把外衣外裤脱了,放在卫生间里等她来洗,然后洗洗脸刷刷牙,先吃口饭,吃过饭再上床饱饱地睡上一大觉,解解一路上乘车的疲乏。母亲手忙脚乱喋喋不休指挥儿子做这做那的工夫,父亲则慌忙点起一支烟,以配合老伴儿的忙乱。

早饭是热汤面加几道炒菜,遵从的是“上车饺子下车面”的风俗。

四口人在餐桌旁坐定,父亲才慢条斯理地问:“钟山啊,这半年在江城都适应了吧?”

儿子停下手中正夹起一根面条的筷子,说“还行吧”。

母亲忙用眼睛瞪一眼老伴儿,嗔怪道:“让孩子安心吃口饭嘛,一个假期呢,儿子有的是时间慢慢说给你听。”

父亲顺从地闭了嘴巴。

儿子离家上学这半年,钟树林把自己完全交给了老伴儿管理。在外人看来,老钟一改半辈子独来独往的习性,对老伴儿亦步亦趋、言听计从。在钟树林心中,其实是对老伴儿的陪伴。养了20来年的儿子忽然离家远行,母亲很长时间都失魂落魄,茶饭不思。钟树林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陪伴她度过这个难关。对旁人则说,“怎么越活越没出息了呢,老了老了,倒开始怕老伴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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