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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满目山河空念远 落花风雨更伤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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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极乐盅

晚饭后,寒照雨见到了叶玄空。

叶玄空看完慕容子秋那封信,略略沉吟半饷,他知道,现在北方军务频频换防,前朝乾宁大帝在位时秦王推荐的将军与总兵已经换了许多,而自己也是秦王殿下推荐的,之所以现在还未换掉自己,恐怕是殷福平想要把自己争取过去,否则,就不会委派寒照雨前来了。看来当今皇帝与秦王之间的事是不能善了了。他温声道:“寒大侠,实不相瞒,吴军师今天中午也曾来府中小聚,来意不言自阴,而你既然送来了老爷子的亲笔信,我今天所有的成就都是离不开老爷子当年的栽培的,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还烦请你转告殷大帅,叶某谨遵台命就是。”

寒照雨心中一喜,道:“寒某多谢叶将军成全。”

叶玄空道:“应该是你成全我才对,秦王虽然与我有知遇之恩,但是,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我还是有分寸的。如果义无反顾到背离君父的地步,那就已是乱臣贼子了。”

“叶将军可有书信捎给慕容老前辈,寒某一定效劳。”

“军务清闲之时,我是常去汉山的,老爷子那里,我自会亲自上山看望,倒是大帅那里,还烦劳你捎一封书信过去,大帅虽然曾经近在盐城任职,但是一文一武,我与大帅其实不很熟悉,但我对他为人却是仰慕已久了,他与雁大帅一南一北,可称一时瑜亮,羡煞旁人。”

“寒某定不辱将军所托。”

叶玄空曾是“一剑无涯”慕容子秋的书童,那慕容子秋可是当世奇才,叶玄空经他熏陶,也是文武双全,几分钟时间,就洋洋洒洒写下一封书信,郑重其事的封好交给寒照雨,寒照雨才告辞离开。

趁着夜色,寒照雨打马向盐城方向而去,盐城还有许多人、许多事在等待着他。

第二天一大早,寒照雨晨练刚刚结束,雷蒙、钱潮与许彦凯三人就走了过来,雷蒙告诉寒照雨说道:“昨晚,小侄夜探制台府,倒是没见到农冶水其人,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居然是欧阳史可。”

“欧阳史可?”寒照雨眉头紧皱。

“是的,师叔,呼延保好像要从欧阳史可口中探知什么事情,对他严刑拷打,那个欧阳史可倒是骨头硬的很,一个字也没说。”

“是呼延保亲自审问的他么?还是由其手下代劳?”

“那间小屋里就他们二人,审问欧阳史可的就是呼延保。”

“呼延保具体问的什么,是人,还是物?”

“是物,我记得当时呼延保有过这么一句话‘那批东西如果找不到,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看来,宝藏也许真的是有两批,一批被秦王起获,另一批却落在了裘开意手中,这件事,需快速禀报给殷大人才是,雷蒙,你这就取一匹快马去盐城,殷大人不日必到,我这里有叶总兵转来的一封信,你去交给他,顺便把对宝藏的判断告诉他,现在,寒宅恐怕需要重兵把守了,也许贾太阴与方子虚并没有算错,可杜瞎子怎么就没算到这个地方会藏有宝藏呢?”寒照雨疑惑地摇摇头。

待得雷蒙离去后,钱潮上前一步,道:“常师兄回了口信,他说王纵师弟曾经给他说过农冶水的事,就在大师伯遇害的前一天,他曾在盐城见过农冶水。”

“盐城?难道这个农冶水还在盐城,如果现在他还在盐城,那会在什么地方呢?”

“常师兄说,王纵师弟碰到他的时候,他才刚刚从总兵府出来。”

“总兵府?他去那里干什么?”寒照雨略是沉吟了半晌。

“再多的情况,常师兄也就不知道了。”

寒照雨挥挥手,示意钱潮退下。许彦凯道:“师叔,小侄已安排了几个与农冶水相熟的师弟在盐城附近打探农冶水的下落,如果他还在盐城,相信用不了几天就会找到他的。”

寒照雨点了点头,道:“恐怕也只有如此了。”

许彦凯又道:“公主殿下与叶师姑她们昨日已到金木堡,今天师姑她们几个人并不知道师叔昨天回来,好像是去点将台那边去玩耍了。跟随她们前去的是南宫师弟。”

寒照雨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南宫师弟就是南宫金的独子南宫俊,点将台上看日出,一领风骚惊世殊。那里,的确是个好玩的地方。可是他现在却没有心情去玩,因为,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昨日,他已有暗桩传递来的消息中知道,盐山派掌门“鬼影子”柴立宝被人暗杀在自己家中,因为金木堡就在盐山附近,莲花寨与盐山派素来交厚,他想带着许彦凯去盐山为这位老友送上最后一程。于是,对许彦凯道:“彦凯,你赶紧去准备几样像样的礼物,我们去盐城走一遭,柴兄昨日不幸遇难,他与你师父最是相交莫逆,二师兄又不在,我们两个无论如何也要去给这位好汉上柱香的。”

许彦凯应了一声退下,寒照雨自去整理自己的行装不提。

盐山与穷山都是长辽山脉的的分支,因为都属于穷山恶水,自是不十分富裕,盐山派其实就在盐山山脚下,平常做的是保镖的行业,因为“鬼影子”柴立宝及其门下大都轻功卓绝,以保暗镖为主,在盐城一带,俨然有第一大帮之势。【当然像金木堡、灵机宫这些庞然大物除外】

寒照雨二人代表的是莲花寨,其势力自然不能和盐山派同日而语,寒照雨能亲自来自是给了盐山派天大的面子。在此间管事的是穷山帮帮主“铁罗汉”程长江,这个程长江在盐城虽然不如柴立宝势力大,但是威望却是比之柴立宝还要高一些,第一是因为程长江的这个穷山帮说白了就是灵机宫下属一个比较大的工程队,其二,在当年反抗乐军入侵的战斗中这个程长江可是带领手下出国死力的,看到寒照雨,他立时迎上去,恭声道:“寒大侠来了,一会儿去后院坐坐,欧阳大公子也刚来,你们是很聊的来的,我们这些粗人就不去打扰了。”

上过香以后,寒照雨带领许彦凯走入后院,他知道程长江所说的那个欧阳大公子应该是欧阳儒文的儿子欧阳琦,这个欧阳琦与他的弟弟欧阳造,同为灵机宫四大弟子,当年和寒照雨有过一些纠葛,不过自从一同在抗乐义军中共同作战过以后,倒也成了不错的朋友。所以,一见到寒照雨走了过来,欧阳琦马上站起身来,道:“贤弟,咱们可是有日子不见了,今天既然来了盐山,可一定要去我们灵机宫坐坐,我们老爷子可是常常提起你的。”然后又悄声在寒照雨耳边道:“上官世叔与百里世叔都在府中,好像也是为了调查柴立宝死因的,他们昨天晚上和诸葛紫英一起来这里勘察过了。”

一听说上官无意他们就在灵机宫,寒照雨心中暗喜,却是想马上就去见见他们,他冲欧阳琦一抱拳,道:‘我这正要找他们三位的,真是相寻不如偶遇,如果欧阳兄在这里没有别的安排,我们现在就去贵府,如何?’

欧阳琦又悄声道:“贤弟有所不知,这个柴立宝原是百里世叔的记名弟子,他老人家一生懒散,就收了这么一个弟子,老爷子让我这几天就在这里照应着,倒是实在不好走开,要不,你们先去,我晚上再过去,咱们哥两个那时再好好喝两杯。”

寒照雨恍然,他是不知道自己这个老哥哥还有这样一个记名弟子的,这个老伙计口风倒是很紧,而认识柴立宝多年,他也未漏过口风,想来一定是百里布衣觉得自己一向放荡不羁、嫉恶如仇,一生所得罪的人太多,而柴立宝又干的是保镖的买卖,怕牵连与他,才对这层干系有所隐瞒。而且,如果柴立宝是百里布衣的弟子,他的轻功高绝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下告辞欧阳琦,并与柴立宝的大儿子柴公举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许彦凯去了灵机宫。

灵机宫是后来搬来盐山的,它的原址本在极北之地,现在已属乐朝管辖,欧阳儒文觉得自己本是大龙子民,在燕君临决定谋反后就迁到了此处,因此,现在的灵机宫可远不如以前建的气派,但灵机宫本就是建造界的大亨,自己的家园自然建的也很是奢华,就连院子里的土都是由汉城一带拉来的,院内杨柳依依,草木青青,这在盐城一带是不多见的,因为盐城土地大多为盐碱之地,说是寸草不生有些夸张,但是绿色在这里却是稀罕得很。

老门房是认识寒照雨的,因为莲花寨与灵机宫可是有着几百年的合作关系的,而寒照雨来灵机宫的次数也算不少,他知道,这个人是宫主的贵客,立时领着二人向前堂客厅走去。

还未到客厅,就听到有人说道:“老酒鬼,你这样干巴巴坐在这里拉着个大长脸给谁看,好好的茶叶都叫你糟蹋了。知道你徒弟死了你很伤心,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行走江湖,那一天不是把头拴在裤腰带上,看开些吧,老伙计。”这是上官无意的声音。

“老酒鬼无妻无子,只有这么一个弟子,那可是比亲生儿子还亲呢,上官贤弟就不要刺激他了,他可是无心扰你茶性禅心的。”这个声音,寒照雨也很熟悉,它的主人正是“鬼斧神功”欧阳儒文。

“我辈江湖人,当生则生,当死则死,要笑就开怀大笑,要哭就放声痛哭,那有他这个样子的,像霜打的茄子,蔫不拉几,苦不拉几的,看着闹心。”

“上官贤弟,刚说你茶性禅心,你却总是禅心不定,想来自己的闹心事恐怕也不少吧。”

“谁说不是呢,近几天‘水母’姚碧莲、‘神箫’元古今、‘连云箭乔雨纷纷遇难,现在老酒鬼的弟子又不阴不白被人刺杀,我们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鬼不成?’”

“神鬼也许有,但针对武林,刺杀这么多江湖好汉,却一定不是神鬼所为,这样的居心叵测,一定是一些装神弄鬼的人的手段而已。”

“可是这些人死的太过蹊跷,自从无剑道长与段千寻被刺杀以后,武林中许多成名人物甚至连睡觉时都有核心弟子或至交好友作陪,可偏偏这些人莫名其妙的被杀,在没有熏香蒙药的情况下,同床共枕的人却是毫无所知,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我还真想不出,江湖中,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难道就不是贼人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法术,或者对死者使用了摄魂大法等妖术?”

“奇门五宫之中,只论所谓的妖术,倒是‘通灵宫’‘灵异宫’‘灵符宫’与‘阴灵宫’最为擅长,而单论杀人之阴毒似乎应是‘通灵宫’与‘阴灵宫’的手法,只是现在屠烈已被杀害,能做成这件事的恐怕就剩一个‘鬼盅王’令未岷了。”

“令未岷的‘摄魂术’、‘驱鬼术’与‘养盅术’的确令人防不胜防,听诸葛大人说,秦山九妖中的厉万山前一阵子,杀害齐天与成大胆用的就是盅,无声无息、无色无味,却是杀人无形,伤人无算。”

“这个令未岷现在是胡王单于怒手下重金聘请的大豪,如果是他出手的话,动机又会是什么呢?”

“难道是令未岷祸害武林,是单于怒授意,是不是他已有了与我龙朝开战的意图。”

“现在,单于怒已臣服燕君临,如果他有意再开战端,那也是燕君临野心不死,想再图中原,单于怒恐怕还不敢轻率胡骑,挥师南下的。”

“如果龙乐战端一起,息津王恐怕也会乘机而起,那么我龙朝又将是腹背受敌了。”

“战争这才平息了多久,燕君临竟然又搞事情,祸国殃民,荼毒天下,那么,我们更应该趁早抓住凶手,尽快破案,让现在惶惶不安的江湖先平定下来,以图大计。”

“想破案,现在令未岷是关键,我们不妨现在就去雁城去会一会这个‘阴灵宫’宫主。”

“前一阵子,寒照雨刚刚挫败‘灵符宫’宫主‘画地为牢’付长生,我们几个去雁城如果能抓回‘鬼盅王’令未岷,即使这些案子不是他所做,抓住他也肯定对破案有所帮助。”

寒照雨此时推门而入,道:“这件事即使不是令未岷做的,恐怕他也难脱干系?”

屋中一共四人,除了上官无意、百里布衣、诸葛紫英以外,还有一位身形高大的紫衣老者,白面无须,一头鹤发,却正是‘灵机宫’宫主欧阳儒文,一见到欧阳儒文,寒照雨马上躬身道:“小侄冒昧来打搅世叔,还请宽宥。”

欧阳儒文道:“你这个寒照雨,怎么这几年当了寨主,反倒和老夫生分起来了,快快请坐。”

上官无意此时问道:“贤侄,莫非那令未岷真的是那个幕后隐藏的杀手吗?

寒照雨道:“上次我去汉山倒是大有收获,慕容老祖告诉我,在他成名之前,‘阴灵宫’原有一种极是厉害的盅虫,名为‘极乐盅’,中了这个盅,即使伤痛死亡,都不会觉得难受,而且中盅者甚至还会渴望自己去死。”

“极乐盅?”上官无意四人都是睁目结舌,显然都没听说过这种虫子。

“假如,被暗杀的人被人下了极乐盅,他是可以在快乐中死去的,而做到毫无声息似乎也不难,这种盅虫威力无穷,已经不能用恐惧来形容它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令未岷,让他为柴立宝以及那些被害死的人偿命。”百里布衣此时猛地从椅子上跳起身形道。

上官无意道:“你着什么急,听他把话说完。”

寒照雨又接着说道:“这种盅虫只有玄阳指才能压下,当年江湖中也有被人种下这种盅虫的,都是被‘一指借命’燕前辈所救,因为这种盅虫太过厉害,后来还是燕前辈与慕容老爷子二人怒闯阴灵宫,把那时的阴灵宫宫主杀死,并消灭了她所养的极乐盅,而且连那个方子也烧毁了,却不知这个令未岷如何炼成的这种盅虫。”

欧阳儒文道:“这个令未岷倒是一个不世出的奇才,在燕君临统冶之地,他与付长生并称两大高手,只是,这个人为人却是阴险刻毒,不如付长生光阴磊落,对付他,可得加十二分的小心。”

百里布衣怒色道:“有我和这个茶叶沫子两人,还怕的了他一个人装神弄鬼的家伙吗?”

寒照雨道:“这样的事情怎会少了我,我今天来告诉你们有关极乐盅一事,就是想和你们一起去雁城会会那个令未岷的。”

上官无意道:“如此甚好,我们孤军深入,去人多了目标太大反而不好,而去人少了未免太过单薄。”

欧阳儒文道:“这个热闹我就不凑了,让儒鹏跟你们一起去,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

欧阳儒鹏是欧阳儒文最小的弟弟,他的武功也是灵机宫中最好的,甚至比他的大哥欧阳儒文还要厉害,有“双斧开天”之誉,不但武功高强,更是力大无穷,而且他的年纪比之寒照雨也大不了几岁,和寒照雨甚是熟稔。

寒照雨暗忖,这些人去了,雁城可有的看了。那个单于怒似乎仍是驻军乌勒城,如果他们四人去了乌勒城,令未岷如果就范还好,若果不就范,还不把那里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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