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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一个大男人,欺负一颗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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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风一边嫌弃,手上放血的动作却没停。

“奕师弟不是没用,他伤得太重了。”

大师姐虽然已经看出他没有什么坏心思,还是忍不住为奕君子辩驳一句。

从风先是看了青烟一眼,见她还在睡着,才示意大师姐禁声。

大师姐挑眉,既然不想吵到人,何必大晚上的疗伤,等到明日不是更好。

从风以相同的手法对待奕君子的另一条手臂和两条腿。

奕君子已经痛晕过去,因为剧烈疼痛,即便不省人事,整个人还在时不时抽搐。

四肢放血的确是最简单的方法,却要忍受锥心刺骨的痛楚。

他分明就是借机折磨人,大师姐有点同情奕君子了。

从风嫌奕君子的衣服碍事,直接撤掉衣袖。

他将每个穴位聚积的毒素都逼出来,直到流出的黑血变为红色,才停下,在刀口处洒上满满的羽绒苏芳。

羽绒苏芳具有生肌敛口之功效,能使伤口快速愈合如初,不留疤痕。

并非易得的药物,所以当初江碧打碎药瓶后悔不已。

处理好伤口,从风还特地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奕君子换上。

换上不算,还要替他整理整齐。

除了脸色苍白如雪,从外头根本看不出异样。

“谢谢。”见他起身,大师姐道谢。

虽然她知道从风做的这些都是因为烟烟。

他不做,烟烟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从风竟然会解飞天露花毒蕈的毒。

飞天毒蕈只生长在泽更水以南,毒素远比泽更水以北的露花毒蕈强,解法也不同。

从风好像没看到大师姐探究的眼神,走回青烟身边坐下。

青烟一个翻身,手搭在他的腿上。

从风愣住,盯着她纤细素手,心里有丝丝恐慌。

她不会都看见了吧?

自己固然没有恶意,对待奕君子的手段却有些血腥。

从风担心她会因此害怕自己,后悔刚才行事鲁莽。

他应当更加克制,找个无人之处,把事情做得更隐蔽一些。

青烟睁开眼睛,见他神色慌张,佯装刚睡醒打了个哈欠。

“醒、醒了?”从风鲜有地犯结巴,背后一身冷汗。

青烟点头,冲他一笑。

她这笑是什么意思?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手段很残暴?很吓人?

从风心虚地别开视线,背在身后的手不停扯着自己的衣服。

青烟看好戏一样,看着他这种纠结难安的状态,就是不肯先捅破。

翌日,奕君子奇迹般地完全恢复了。

知情人、当事者和目击者不约而同都选择了沉默。

兰深沉浸在即将分别的情绪里,没想太多。

反正琴画学院本就厉害,奕君子身为琴画首席大弟子,一夜间逼出毒素不足为奇。

他低估了飞天露花毒蕈也高估了奕君子。

不管怎么样,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就跟在青烟身边,一脸不舍。

兰深平日里少言寡语,青烟第一次感受到他对自己的依恋,顿时有种吾家弟子初长成的感觉,也很舍不得。

“十日之后,为师必定回去,你且放宽心,好好休息,多吃一点……”

像是准备送孩子出远门的老母亲。

青烟拉着兰深的手絮絮叨叨叮嘱,不厌其烦。

从风不喜旁人与青烟亲近,倒是兰深能让他忍着,没摆脸色。

“这些给你。”青烟塞了一堆瓶瓶罐罐给他。

交代他好生照顾自己,若有什么苦差事,随便吩咐落寒,还要让从风替兰深收拾东西。

从风收拾得不周到还要用竹竿子打骂他,对兰深却是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大师姐抬头看她,几不可见地皱起眉。

明明都是她的弟子,心怎的偏得如此厉害。

奕君子看向忙前忙后的从风,嘴角带着一抹讥笑。

同为男子,从风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

可笑,枉费他机关算尽,青烟长老最喜爱的还是兰深。

除了各方面条件优秀,兰深还是佩兰国小王爷,以佩兰国王目前只有九个女儿情形看,他便是下一任君主。

他还听说兰深的父王每年要捐白银给伍仙学院。

而从风不过是个身世不详的臭小子,两相对比,换做是谁都会选兰深。

奕君子打心眼里看不上从风,却又碍于昨夜落了下风,失了颜面,没当场撕破脸。

如此拖泥带水、黏黏糊糊的分别场面让星火一个头两个大。

好男儿志在四方,哪有天天守着师父的。

不过他更关注的是奕君子。

他跟着孔群学医,对毒自然了解,飞天毒蕈如其名,一旦沾染便会出现幻觉,飘飘然如羽化飞天。

陷入极度狂喜不可自拔,癫狂亢奋,直至力竭神亡,无力回天。

不过这些都是对于凡人。

像他们这样的修行者,虽不至于无药可救,却也不是这么简单。

就算用了青烟长老的荞牙子和玉脂天泽香也不可能这么快,除非有人给他放了血。

星火盯着奕君子的手指,竟没有看到一点伤口。

这就奇怪了,难不成青烟长老把七星射芒给他服用了?

想到这个可能,星火猛地站了起来。

不行!

奕君子的毒只是时间问题,可七星射芒,自有记载以来,也不过出了两棵。

这第三棵哪能这么随便就用掉的。

青烟正想抱抱兰深,从风还没想好找什么借口打消她的念头,毕竟青烟并不好糊弄。

星火这一突然的动作,倒是化解了他的困境。

“你怎么了?屁股被老鼠咬了?”青烟愣愣地看着他。

星火尴尬一笑,生硬地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七星射芒放在黄泉釜里见不得光,会不会影响它生长?”

青烟一拍脑袋,“对哦。”

小可爱娇气得很,这么久不见光可能要害怕地哭了。

她取下玉釜,拿出泥盆,顿时傻眼。

泥盆里土洒得乱七八糟,剪鬼竹有一半都倒了,七星射芒的嫩芽也不见了。

星火比青烟还紧张,凑过去左看右看,一双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哪儿呢?哪儿呢?

“不是吧?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剪鬼竹一直放在玉釜里面,只要别用力摇晃,应该不至于啊。

“小宝贝?”青烟盯着土面试探地叫着。

见原本种射芒的土轻轻动了一下,她才放心。

就这么几个人,谁敢动她的玉釜,青烟想也不想就看向从风。

“是不是你干的?”

从风没有否认。

“我不是让你别碰它吗?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青烟皱眉,一个大男人,欺负一颗芽算怎么回事。

长这么大个儿,还这么幼稚。

原本她说两句就会气消,可从风偏偏一副我没做错什么的样子,看得她气不打一处来。

“再欺负七星我就揍你了!”青烟警告。

她也就随口一说,毕竟揍太多次,连她自己都揍得没意思了。

更何况某人似乎病得不轻,喜欢被打。

她才不要遂了他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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