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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国子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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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长安,作为大梁的国都,自然是八方宾服,万邦来朝的所在。

皇室所在,朝堂核心,各地驿道、运河的交汇处,天下兵甲拱卫的心脏,无数学子“暮登天子堂”的所在……无数的名号加在长安的头上都不为过。

董氏“二圣”开创的国子监,也在这繁华的都市中。

国子监,是皇室与朝廷笼络与培育天下英才的宝地,在天下读书人心中能够排在第二位。

儒家正统的书院,有文庙落座,自然是无可辩驳的第一。只是入书院不难,有教无类,但出书院要求却甚高,宁缺毋滥。书院秉持着即使在门内老死,也不会让他们胡乱出去误人子弟。

国子监开始的时候并不被书院承认,甚至被一些老夫子认为叛逆。

若不是后期儒家内部争论过后,认可了国子监传递文脉之用,又加之天下趋势如此,读书人确实需要更多的教学抉择,也就不再把持官方学问的传授。

只不过,那董氏的“二圣”称号却并不为书院正统承认,只予他君子之称。

然而另外一处民间办学执牛耳者,倒是被书院连番赞赏并大力支持。

不过,此时的读书人还是更期待着国子监开学讲课的钟鼓声敲响。这一次落座讲学的可不再是一般的老儒士,也不是平常的司业、祭酒,而是被认为最有可能接任年事已高的魏明大祭酒的范蜀。

范蜀祭酒可是当年的连中三元的存在,不仅被皇帝钦点为国子监祭酒,一步登天,更是书院夫子都称了一声“善”。如此传说中的人物来讲学,可是可遇不可求啊。

天还未明,众人就早早等在国子监门口,等待着掌管国子监日常的监丞开门迎接学子入内。

“诶?这里什么时候新贴了一张告示?”

“竟然还盖了魏先生的大印?”

一部分人见大门还未打开,就挤过了人群,来到了贴告示的地方。

张榜处大部分的榜文都已经陈旧,只有中间这一张似乎是新贴的,还拓上了魏明大祭酒的官印。

本来以为是国子监有什么重大是由要向各位学子宣告,却没想到是一个寻人启事。

“国子监已得君之大作,甚觉蔚为大观,万望前来国子监一叙,共同为天下文脉传承尽心。若有学子知晓青阳解元萧元之下落,也希望告知,必有答谢。”

这榜文中竟然半分官方召令的口吻都没有,反而像是邀请同辈甚至前辈一般,十分的客气。

然而天下解元虽然都是珍才,但也不至于让国子监放下姿态至此。

“这萧元到底是何方神圣?”

自从太宗皇帝弃用八股,重以策论文章、诗词歌赋、著经解文、工用制造等多种方式取仕之后,这天下就很难有死读经文就能登顶的读书人了。

毕竟虽然花样多变,但取仕的数量却没有增加,反而让这些人更难在多样的竞争当中脱颖而出。

当然,由于取仕之人主要科目仍是读书,所以偏重其他科目获胜者大多都难以与策论诗词的学子相比,不过朝庭和各地官府都会为他们安排发挥才能、获得俸禄的位置,也不会阻止他们继续科举之路。

这萧元则不同,他在策论文章、诗词歌赋、著经解文、工用制造甚至是兵甲操练方面都有作答,而且各个都有如神来之笔,让人叹为观止。

他所作答的考卷当中,唯有诗词歌赋与著经解文两部分被公布出来,便已经让青阳学子折服。

至于其他的答卷,便好像消失一般,没有人能够再看见。

“我也看过他的文章,所写《将进酒》不过是辞藻堆砌,不足挂齿,《登高》也不过是自怨自艾,无病呻吟。”

“……”

国子监门外突然一片沉默,没有人说话。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那位大放厥词的学子,有如看傻子一般。

然而那个身材臃肿、大腹便便的男人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语出惊人,已经让他们叹为观止,说不出话来了,于是继续说道。

“且别说他写的这些狗屁不通的诗词了,就单说他策论等科,科科没有应答之作,便知道只不过是绣花枕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得到的解元之名。我家狗都比他写的好……”

他忽然觉得身子有些冷,那些个学子眼神变得有些绿油油的,让人忍不住发慌。

此时,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拿手碰了碰这个胖子。

“兄台,萧解元他除了女工之外,几乎样样都答了……”

“那定是文章太差,主官们都不愿将其公布!”

胖子大手一挥,直接就下了定论。

“嗯……去年有人写了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都被发了出来……”

不知怎么,胖子突然老脸一红,支支吾吾了一阵,才断断续续地说道:

“那……那……那可能是别有深意……打老虎……打老虎……打老虎好啊,老虎是害虫,打了当然好啊……”

众人听到此,直接哄堂大笑。

那诗可是让当年那位学子的师长羞愤不已,即使是阅卷的主官,都恨不得直接把它丢进茅厕里。

有些人也差不多意识到了胖子就是那首“大作”的作者,于是一个个簇拥上来,希望得到一个签名什么的。

胖子再如何迟钝,也知道他们是在取笑自己,只能无力地狡辩:

“即使我写的不怎么样,但他可能写得更差,直接丢了也有可能……”

到此处,有认识他的人也已经无地自容了,许多认出胖子的人都开始取笑他,甚至调侃起了和胖子有关的一些朋友。

他们只好赶紧拉着胖就要跑离这里,即使错失了听范蜀祭酒讲学也不能再在这里丢面子了。

这胖子也是,真要丢尽他爷爷的脸吗?

“老将军非被你气死不可!那萧元的文章惊动的书院大儒、国子监,其他工用之作更是让六部与内阁紧急封禁保密,以防外泄,你觉得可能是你说的那样嘛?!!”

胖子一脸懵懂,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可结局好像已经注定——就他爷爷那暴脾气,要是知道他当众出丑还暗自得意,肯定会拿皮鞭抽死他的。

“快快快,千万别回我家啊!”

远走的人一片凄嚎,留在国子监门外的众人的笑声却久久不绝。

旁边打算吃面的年轻人也是哈哈一笑,坐在了路边的面摊旁边,便大声叫喊着:

“老板,来一碗羊肉面,两碟茴香豆,四只烧鸭,八只烤猪。”

随后整整齐齐地排出了八枚铜钱。

粗布衣裳的老板走过来,一枚又一枚地捡起,随后丢进了放钱的盒子里,拿着刀过来,大喝一声:

“你故意找茬是不是?想吃霸王餐?”

“嘿嘿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随后上来的自然没有烧鸭,更没有烤猪,只有一碗素面,再加两碟花生米。

陈刘没法,只能再加上一些钱,要来了两块羊肉。

茴香豆是没有了,也没办法揪个小孩子来说一说“茴”字的三四种写法了。

“这国子监可真豪华。”

陈刘吃着花生米,看着眼前正等待着开学的学子们。

他想起了自己以前读书的时候可是老不想开学了,作业比自己的脸还干净,还要看到几位老师的恨铁不成钢的脸色,再加上身边一群学习又好又有伴侣的朋友,实在是开学就没活路。

不过,大概是没想到,匆匆流年还没有流多久,竟然真的没有了活路。

白发人送黑发人,只不过自己也没办法宽慰父母了。

死前竟然真的可以走回马灯,当时的陈刘还是很惊讶的,只不过单薄的一生似乎除了如老牛一般的工作,就没有什么精彩的地方了。

惊讶过后,他就躺在草地里装死了。

身边的小妹用狗尾巴草不停地挑逗着陈刘的鼻子,让沉沦在混沌黑暗的陈刘嘴角一阵抽搐。

陈刘直接一个喷嚏,把身边的老牛给惊了一下,于是他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然后就是错愕、惊讶、慌张、麻木。

“穿越……嗯,穿越……”

手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挑逗着没有多高的小妹,看着她一跳一跳的,陈刘便释然了。

陈小妹不是陈刘的亲妹妹,他只是借住在了叔叔家,她是叔叔的女儿。

这具身体的父母早亡,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平日里只能看亲戚邻舍的接济度日。

即使如此,老天爷也没有放过他,在放牛的时候,身体的原主人突然病发,死掉了,陈刘也就占据了他的身体。

叔叔一家对他很好,没有什么刁难的,类似于那种排斥竟然没有在这一家身上出现。

只不过叔叔一家毕竟是种地的农民,陈刘重活这一世自然不是为了仍然如此碌碌一生,他想重拾当年的无限畅想,重活这一世。

至少,他得让他今世这个家过得好一些,虽然他只吃了半个月的饭,逗了半个月的妹妹。

“自然,来的人都是各王侯将军的公子小姐,可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想象的。”

面摊老板见陈刘说话,也就随口答应了两句。

这国子监作为大梁与书院明争暗斗的脸面,自然得好看一些,不然直接就失了先手。

至于它会不会成为朝堂世族把持的地方,就不知道了。

“话说那萧元是谁,老板知道吗?”

“谁知道呢?或许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吧。”

老板见又有人来,也就不再说话,做面去了。

至于那萧元,其实是陈刘对这个世界的一次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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