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们不饿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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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维让舅妈把第三天的假销了，她告诉舅妈，自己还有点寒假作业没有写完，暂时就在家里写作业。让蒋月先正常上班，等到了单位正常休息的时间再去陪舅妈和舅舅一起出去买些年货。然后过完年后再去金华市玩。

往年陈岩山夫妻俩过年弄得很简单，正月里给蒋月娘家，大哥大姐家拜完年了之后就会回到自己家里忙着各自感兴趣的事。

他们出门的时间极少，特别是蒋月喜欢看书，陈岩山喜欢在家里写写画画。

其实张维维一度认为方景就是有点遗传舅舅的这些爱好。

“你的英语怎么样？”蒋月拿出了一本适合中学生阅读的小说。

“还行，舅妈给我打的底，我怎么能不将它学好。”张维维抽出一本英文版的《傲慢与偏见》。

“你都可以阅读这本书了，那看来在英语上你没少下功夫。”蒋月笑了笑，将手上拿的书放回原位。

“舅妈，我们要不要来段这本书里的经典对话？”张维维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上辈子的张维维出过国。起初是作为学校的交换生去的英国，后来工作了之后自己有钱了，然后就自费在国外游学了几年。

所以她不光英语好，其实法文和德文也不错。进了芯片公司后，自己又自学了俄文和日语。

张维维扮演了达西，蒋月扮演了伊丽莎白。两人选取了达西雨中告白伊丽莎白被拒绝的场景对话。

本来在卧室里写写画画的陈岩山被吸引到了客厅里。看着这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上头，越演越来劲地架势，陈岩山马上跑去给张维维接了一杯水过去。

“你这说多话就会气短的毛病，演起这个来还上了劲儿了哈。”陈岩山玩笑着逗着张维维。

“爸，你应该跟妈妈学学英语，然后加入我们，这样，我们三个可以一起演。”

“那算了，我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何况这英语，那真的是一学就脑壳疼。”

咚咚咚咚……，外面好像有人在敲门：“岩山，我是苗工，苗栈。你开开门儿，我找你有点事儿。”

陈岩山一打开门就见苗栈牵着一条大黑狗站在自家院门口：“你这是？”

“岩山，我丈母娘那出了点儿事儿，然后我跟我媳妇儿就向单位请了几天假，准备去我丈母娘家看看去。唉，快过年了，这假可真不好请。那个，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养几天黑子，年前我一定会回来。”

“苗工，这行倒是行，平常黑子我和我媳妇儿也见到你遛过几次，但是我家女儿刚回来，它不会咬人吧。”

“不会不会，黑子很通人性的，如果担心的话，你叫你女儿出来一下，我给他们介绍介绍，黑子认识了就更加不会有啥危险了。”

张维维被舅舅叫了出来，嚯，这条大黑狗可真大，长得真帅气。中华田园犬还有这么大这么帅气的大黑狗啊，这对于爱狗人士张维维简直就是喜欢得恨不得马上扑过去。上辈子的张维维养过大骨架的德牧的，只是后面出差，寄养在宠物店，感染了细小，然后死了。

“侄女啊，喜欢吗？”苗栈看到两眼放光的张维维，心里觉得很搞笑。这姑娘看到了自己的大黑狗那眼睛亮的，就像自家院子里的那盏1000瓦的大灯。

“喜欢喜欢，它不咬人吧，真帅气！”

“你过来，我让你跟它认识认识，认识了你就能摸摸它了，然后喂喂它，你俩就是好朋友。”

陈岩山也觉得张维维看狗的表情那真的就是贼亮贼亮的。“爸爸，你还记得点点不，你和妈妈走后，它没过多久就被人放的老鼠药药死了。现在陪外婆的狗虽然也叫点点，但是我还是喜欢以前的点点。大黑的眼睛你发现没，长得太像点点了。”

陈岩山记得那条狗，是条非常漂亮帅气的四眼金包狗。他妈在菜园子里捡的，也算是陪着维维一起长大的，特别通人性。

“嗯，像，明天你给它喂饭。要是它听你的话，年前你就负责遛它。”陈岩山对于女儿的这点爱好肯定是支持的。旁边的蒋月一时看这场景好像回到了张维维小的时候。

“岩山，你说我们把这处小院给买下来怎么样？”蒋月在吃过年夜饭后跟维维围坐在年前自家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个炭火盆旁钩着花。

张维维咬着小酥饼，小口小口地小心吃着，生怕酥酥碎碎的饼渣弄脏了舅妈刚给自己织好的一条米色的羊毛围巾上。

隔壁苗栈两口子还没有出来，黑子也就是他寄养的大黑狗窝在张维维的身边，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注意着女孩不小心掉下来的饼渣，模样很是认真。张维维掰了一小半酥饼给它，然后在它大黑脑袋上撸了一把，嗯，手感真不错。

“你看上这个小院儿了？”

“嗯，院子不大，离乌镇又非常近，我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你是知道的。这附近人来人往蛮多的。”

“那好，我跟房东谈谈，看他愿意卖的话我们就买下来。“陈岩山一向很宠老婆。他会开车，还会修车。除了在单位上班之外，他经常也会到自己兄弟的车行给人修车。蒋月在一家国企里当翻译，这个年头的翻译其实也还蛮挣钱的。特别是这几年国外来中国的老外多了，乌镇上也经常会有一些外国游客，蒋月会在休息时去给那些老外当导游翻译。

夫妻两个虽然没有孩子，但是生活一直很努力。

张维维上辈子没有来过这个小院子，可能那个孩子来这里住过吧。

上辈子的张维维来浙省见舅舅舅妈时，他们住的是一套商品楼。这辈子来到这处院子，舅妈觉得这里很舒服，想买下来，其实张维维很支持。

以后来乌镇旅游的人会更多，然后就算这处小院以后不住了，把它改成民宿也不错。如果是遇上拆迁，舅舅舅妈还能拿一笔拆迁款。

“你外婆那里是西塘。维维，既然你叫我们爸爸妈妈了，那以后在西塘我会给你争取一套房子。面积不大，但是那里可是最有烟火气息的江南古镇。”

蒋月的家其实祖上是进士出生。可以说陈岩山能娶到她，张维维只能说舅舅的上辈子一定是烧了高香。

大年初一，大家睡了饱。蒋月今年哪家也没有去给他们拜年。她怕这个年一拜，然后又会被他们给缠住，非得让她领养那个孩子。

三人坐车去了南湖，飘雪的南湖宛如仙境，初二的时候他们去了南浔古镇。

陈岩山也不知道苗栈丈母娘家的电话，然后他人不回来，那黑子只能一直养着，这倒是因为一条狗拖着他们现在去不了金华市了。因为他们走了，这狗咋办。

“爸爸，那我们就在嘉兴附近玩，不去金华市了，反正寒假时间有些赶，暑假我再过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以后时间还多着呢。”

张维维过来的目的达到了，对于玩儿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以后时间多得是嘛。

黑子在旁边汪汪地叫了几声，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主人不能出去玩儿的绊脚石。

年初三，陈岩山在厨房里做着午饭，蒋月和张维维在客厅里下着跳棋。突然靠坐在张维维腿边的黑子朝院外叫了起来。陈岩山从厨房出来让母女继续玩儿，他去外面看看，却没想到自己的老丈人和丈母娘站在门口的。

“你和小月就是住在这里的？”蒋超良看着门里的小女婿问。

“爸妈，这处院子是我和小月刚租的，虽然小，但是挺舒服的。”陈岩山虽然不怕老丈人，但是老丈人的脾气有的时候确实是有些大的。

“今天都初三了也没看到你们回家给我们拜年，过年你们不回家过也就罢了，正月不回家给亲人拜年，你们也是够可以的。这是把父母兄弟都当不存在？”

蒋兰芝生气地拉着老头子不进门。

客厅的蒋月听出了声音，她叫张维维不要出去，招呼好黑子，她妈是怕狗的。自己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

“爸，妈。”

“还知道叫我们，那代表还是知道我们是你爸妈的。”

正当蒋家两位老人在门口发着脾气时，院子外停了一辆桑塔纳。从车上下来的蒋铭带着媳妇儿和儿子看到爸妈堵在小妹家门口没进屋，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不是来看人的？是来吵架的？大过年的吵架不好吧。

“走，过去看看。”纪苏珏拉了拉身边有些懵的老公。

兴许是看到大儿子一家也来了，老两口也不好再发难小女儿。

两家人进了院，来到里面打量了一下，嗯，布置得还挺温馨。

“怎么会有狗？这个女孩子是谁！”蒋兰芝进屋时见到张维维正在给黑子梳毛，黑子见人进来，一下由原来的卧在地上的姿势变成了站了起来。

“我是陈岩山夫妻的外甥女，不要怕，这狗不咬人。”张维维抱着黑子的头坐到了椅子上。

“妈，这狗是邻居寄养在我们这里的。这是我大姐的孩子，现在也是我的孩子。”陈岩山开口回道。

“小月，这就是你从小带到大的那个生病的孩子？”蒋兰芝没理女婿，转身去问蒋月。

“你很喜欢她？认她做了干女儿？然后有干女儿了就不打算领养了？”

蒋兰芝没等女儿开口，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

“妈，你这是在干嘛？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有维维了，那孩子我不会要的。”蒋月直接越过自家亲娘走到张维维面前，用手把张维维散下来的碎发扎到了皮筋里。

这黑子被张维维惯得爱上了梳毛，不给它梳，他就喜欢撒娇，然后用脚挠张维维头上的头发。刚刚张维维一不小心中了招。

蒋月的动作很是熟练和温柔。

张维维笑了笑，把自己跟黑子玩时弄到一起的棉衣给整了整：“你们好，我叫张维维，今年五月满十五岁，目前在读初三。湘省人。”

“你就是维维啊，小月呀经常在我耳边提起过你。”纪苏珏看到屋里气氛有些僵硬，然后自己主动找话，打破这种氛围。

“妈，这孩子蒋月从小带到大的，而且成绩优异，又是小陈的亲外甥女，两人性格又合得来，再说了这孩子现在也大了，健康了，以后还不用大人操心不是。你看你看我这儿子，一天天的，连个屁都不会放，糟心死个人了。”

纪苏珏说完便向自己老公挤了挤眼睛。

“模样凑合，气质嘛跟小时候的小月倒是有点像，看来小月没白养。”蒋兰芝看了看张维维。

“好了，一个人到底怎么样，值不值得深交，还是来下盘棋吧。”蒋超良问陈岩山家里有没有围棋，陈岩山就是没有也得有，初三外面小店开着门的，而且这里住的老人多，平时也爱下棋什么的，所以小店里是有围棋买的。

“观棋不语，外婆不懂吗？”张维维落了一子后抬头对着蒋兰芝说了一句。

“你这孩子，我就只说了一句。”

“您说了几句了。不过您和外公两个人一起跟我下的话，那也不要发出声音来，不然扰乱的可是你们自己的思路。”

“好好好，我不出声了。”

一屋子人看着两老一小坐在烧着炭火的铁皮盆旁边下着围棋，大气都不敢出声。

蒋月是在想，维维什么时候学会的下围棋啊，自己原来没教过她啊。

陈岩山心里想着：这模样跟他去世的爹倒是很像。他爹最喜欢下班后一个人窝在自己用黄泥和竹子在菜园附近的一个空地上糊的小房子里下围棋，自己跟自己下，当然有人陪更好。只不过后来他爹去世了，那房子没人维护，也就自己倒了。

蒋铭夫妻两坐不住了，他们两口子在蒋欣家里就喝了一肚子的茶水，现在过小妹家这都中午了，只能看下棋，没有饭吃啊。蒋铭碰了碰陈岩山：“厨房有吃得没，这零食不管用啊。”

陈岩山一看，中午一点了，但是老丈人和丈母娘都在下棋，他肯定不能打断。

“跟我去厨房，菜不多，你们随便吃点？”

“那快走吧，有饭就行。”纪苏珏拉着丈夫和儿子就差跑了。

“小～～姑父～～我～～可以一会儿～～跟妹妹玩儿～～吗？”蒋墨染喝了一口鸡汤。

“在二姑家怎么地也不开口说话，到小姑家就愿意开口了？”蒋铭朝着自己儿子问道。

专心喝鸡汤的蒋墨染没有抬头回答他爸的话，他的两只眼睛在喝完鸡汤后仍然看着手里的空碗。

纪苏珏夹了一筷子的青菜放到桌子上儿子的饭碗里，然后轻轻拿下他手中的空汤碗：“可以，只是不能急躁。吃这碗。”

蒋墨染其实有些轻微的自闭症。这些年，纪苏珏工作都没去了，一直专心在家带孩子。这么多年儿子越来越好，她心里很开心。

蒋铭自己的一位姑姑也是自闭症患者，他曾经怀疑是不是家族遗传。还好自己的儿子症状不严重，加上妻子也一直细心照顾着，医生说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陪伴，外加不要把他当成病人看待，多与人交流，减少他的不安全感，慢慢地就会与常人一样。

“再下一盘，再下一盘嘛，反正寒假，你又不上学。”蒋超良一副还没下过瘾的语气。

“外公，不下了，你们两个都下不赢我，没意思。而且你的棋特臭，我让了你好几次了。”

“胡说，我才没让你让我。”

“你这孩子，我只在旁边观棋，没有和你下。”

“好了，你们两张嘴，我一张嘴我说不过。”挼了一把靠在她身上的狗头，张维维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你们不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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